第12章

皇上的態度鮮明，顯然並不打算隨意便姑息紀明。

謝晏辭跪地領命：“臣遵旨。”

離開皇宮後，謝晏辭便馬不停蹄地帶著錦衣衛趕到了太師府。

一路上的陣仗並不小，百姓們紛紛圍觀。

見錦衣衛的兵馬停在太師府的門口，都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“紀太師風光霽月，為何錦衣衛要登門？”

“難道是因為那女魔頭紀流霜？真是惡心人！紀太師那般風光霽月，如同明月般的人物終究還是被紀流霜這等惡人所連累了！”

百姓議論紛紛，卻都是對紀流霜的辱罵和羞辱。

謝晏辭不知為何，竟然覺得十分不是滋味。

他冷冷地看向議論的百姓，揚聲道：“錦衣衛辦案，紀明殘害忠良，聖上親自下令將其緝捕歸案，無關人等速速退散！”

圍觀的百姓一聽，瞬間炸了。

“什麽？紀太師殘害忠良？不是紀流霜嗎？錦衣衛是不是搞錯了？”

“什麽搞錯了！沒聽謝大人說是皇上親自下令嗎？難道皇上也搞錯了？”

百姓中的竊竊私語停頓了一瞬，繼而紛紛聲討起紀明來。2

謝晏辭扯了扯唇角，露出一抹略帶諷刺的笑容，轉而翻身下馬。

然而剛走進太師府的大門，便見白超滿臉憤怒地匆匆走出來。

“大人！我們在紀明的後院裏發現了一間暗室，裏面關了數十個孩子，個個遍體鱗傷，實在是……”

白超滿臉不忍，擡手一揮，身後的錦衣衛便或攙扶或橫抱著數十個傷痕累累、瘦弱不已的孩子出來。

謝晏辭眼皮狠狠一跳。

盡管是淡漠如他，也在看見這幾個孩子的慘狀時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。

“我們發現他們的時候有些孩子尚且有一絲清明，我們簡單盤問後，發現他們都是各地慈幼堂裏被紀明收養回來的孩子，和當初那男伎所交代的一些口供對得上。”

白超身側的手緊握成拳，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憤怒，交代完重點之後，他忍不住憤恨的大罵。

“這紀明果真是個衣冠禽獸！”

謝晏辭靜靜聽著，視線卻從未從那些孩子身上離開。

他定定地看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小女孩。

那女孩看上去是一眾孩子裏年紀最大的，但也不過八九歲的年紀。

她警惕地抱著年紀最小的男孩，視線謹慎地來回掃動。

與謝晏辭四目相對時，她神情怔了怔，最後只是微微鞠躬，顫抖著嘴唇說了一聲：“謝謝，大人……”

白超不忍心地別開頭。

謝晏辭卻覺得心臟被人猛然一擊。

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紀流霜。

按照那男伎口中所說，他與紀流霜被紀明收養時，也不過五六歲的年級，逼著孩子還要小許多。

可想而知，那時候他們曾受過多少苦難。

謝晏辭只覺得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，從他心底翻滾、洶湧的沖到了他的咽喉處，卻堵住到讓他發不出聲來。

驟然間，胸口一陣奇異的尖銳疼痛，就好像這幾道刻痕，刀刀都是一筆一劃刻在他心上，又深又重，直進濺出一路血珠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一般，沙啞著聲音道：“把他們帶回鎮撫司，找大夫給他們治療。”

白超應了下來，指揮著幾個錦衣衛將人帶走。

等到受傷的孩子離開，謝晏辭才問：“紀明在何處？”

白超正要回答，卻見一個錦衣衛急匆匆的跑出來，慌亂的稟報。

“大人，我們找遍了太師府，未見紀明的身影！懷疑是紀明……畏罪潛逃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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